第107章 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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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美好
“你什麽時候開始怕火的？”
王瀾看著被鞭炮嚇得不敢出聲的淩悅百思不得其解, 她將手裏的火折子塞到淩悅手中卻被對方一把丟開老遠。
火折子滾了幾圈，最後停在文鳶鳶腳下。
文鳶鳶將火折子撿起，然後交還給王瀾, 又安慰被嚇得蹲在地上的淩悅：“不怕。”
淩悅擡起頭, 看著兩人的臉，擦去眼角的淚水。
火折子被王瀾收了起來，她看著淩悅眼角的淚花覺得好笑, “你最近怎麽這樣愛哭, 看我, 我就一點也不會哭。”
淩悅受不了她這個得意的模樣, 撿起身邊的石頭, 本來是想丟對方額頭, 但最後只是輕輕扔到王瀾腳邊。
對於淩悅的溫柔, 不識擡舉的王瀾選擇嘲笑，“哈哈, 你的準頭也退步了，哇！這樣可不行, 你還得當我一輩子的對手來著。”
淩悅站起來, 將衣服上的塵灰拍打幹凈後，抽泣著說：“為什麽要做一輩子的對手，做朋友不好嗎？”
似是被這話問住了，王瀾本意是對淩悅的承認，並沒什麽惡意。
她尷尬地摸摸頭發, “朋友就朋友吧，我不和你做朋友也沒人做你朋友了。”
不待淩悅反駁, 王瀾就結實挨了文鳶鳶的爆炒栗子，“亂說！”
王瀾捂著被敲疼的腦袋齜牙咧嘴, “哎呀，我錯了，別打了。”
見她投降，文鳶鳶才放下手，隨後又去安慰淩悅：“別理她，你搖一搖她的腦子就會發現是空的。”
這犀利的評價成功讓一個人笑另一個怒。
王瀾氣得跳了起來，“鳶鳶你罵我！”
文鳶鳶一點不著急，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可是我就罵你啊，你是特別的。”
王瀾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看著像小狐貍一樣的文鳶鳶，她一時忘記了思考，傻笑著害羞：“真的？那你以後不許罵別人，只能罵我哦。”
文鳶鳶十分鄭重地點頭：“嗯，以後我只罵你一個。”
淩悅看著一臉嚴肅的文鳶鳶和傻笑著的王瀾，憋笑快把自己憋過氣去了。
但是天色已經很晚，她們幾人都是偷跑出來的，再不回去的話就要被發現了。
淩悅打斷兩人，“該回去了。”
直到這時，王瀾才想起家裏的老母親，再晚一步老母親就會變成吃小孩的母老虎。
小丫頭垮了臉，這下她比誰都急，拉扯著文鳶鳶的衣裳：“快點快點。”
文鳶鳶被拉扯著小跑起來，淩悅則是跟在兩人身後。
跑著跑著她卻停了下來，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像是她們長大了也經常會有的畫面。
淩悅回頭，只看到潺潺流水，可她覺得似乎少了什麽？
“淩悅！快走啦！”
王瀾的催促聲很急，回頭看見她伸出小手瘋狂揮舞的樣子。
淩悅不再思考，應了t一聲：“來了，等等我！”
回城後，王瀾帶著文鳶鳶走了，她們住的地方在一條街道上，而淩悅不同。
喧囂過後便是寂寥，淩悅走在人群中，看著小販叫賣鄰裏閑聊。
可淩悅站在這裏，站在人群中，她卻感覺到了孤獨。
“阿娘！好高好高！”
淩悅擡頭，見一稚童坐在母親的肩膀上，手中的撥浪鼓不斷搖晃，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
看著兩人的身影漸遠，淩悅不自覺將手擡起放在肩上，似乎自己肩上也有什麽人在似的。
心裏空落落的，淩悅總覺得自己丟了很重要的東西。
失魂落魄回到家，見回廊外假山石邊，嫡姐正在看書。
淩悅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一些史論。
見妹妹來了，淩雅將手中的書本放下，淺笑著捏住她的臉蛋：“又去哪裏皮了？”
淩悅自不可能說實話，“沒有出門。”
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不過淩雅沒有責怪她，只是寵溺搖頭：“下次出門帶上輕月。”
假山石後的樹上，一位黑衣護衛靜靜站在樹枝上，雖是被人談論但她也沒有分心。
淩悅坐著和淩雅聊了很久，瞅見對方紅潤的臉色總覺得有些違和感，她忍不住問：“姐姐身體好了嗎？”
淩雅詫異，“這是哪裏的話？”
違和感越來越重了，淩悅從座位上離開，“姐姐，我先走了。”
淩悅不管對方的呼喊徑直穿過回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裏，小院破舊，春桃正在洗衣。
薔薇掛在枝頭，很美，淩悅跑過去摘下一朵，看著層疊的花瓣入了神。
到底是忘了什麽呢？
“悅兒，吃飯了。”
淩悅應聲：“就來。”
她想將手中的花朵丟掉，想了想又拿在手裏，進了屋後她瞧見娘親在布菜，跑過去舉起手中的薔薇：“娘親，給。”
娘親蹲下取走淩悅手中的花，眼神溫柔：“好漂亮的花，和我的悅兒一樣。”
淩悅張開雙手，這是尋求擁抱的姿勢：“娘親，抱。”
淩悅如願撲進了娘親的懷裏，這樣的感覺讓人有些沈迷，不知為何她又想哭了。
“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淩悅點頭，聲音哽咽：“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久的噩夢，但是我記不起來了。”
有人輕拍淩悅的脊背：“不怕，娘親在這，噩夢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
是啊，噩夢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美美睡一覺，好好吃飯，明天還約了王瀾她們出去。
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可是為什麽？心裏會難受？
一陣笛聲傳了過來，淩悅從母親懷裏回頭，楞楞聽了許久。
於是她掙紮著從母親懷裏跑了出去，翻過墻，順著笛聲傳來的方向一路奔跑，全然不顧背後的呼喊聲。
她跑得越來越快，笛聲越來越近，風中帶來讓人沈醉的酒香。
衣服被勾破，淩悅全然不在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只是覺得笛聲盡頭一定有著她想要的答案。
空中似乎有誰輕聲嘆息，淩悅停住腳步仔細聽，那聲嘆息又消失不見，仿佛是她的錯覺。
而笛聲近了，她就在不遠處，淩悅跑過去撥開樹叢，她看見戴著帷帽的白衣女子在吹笛。
她從樹叢中鉆了出來，這才發現這是在一個人的墳前，墳墓修得很氣派，上頭的字讓淩悅一驚。
護國大將軍淩悅之墓。
笛聲驟停，那女子看向她向她招手，“過來。”
淩悅總覺得親切，她跑了過去，被女子抱起坐在腿上也不掙紮，只是呆楞看著那與自己同名之人的墓碑。
“護國大將軍，聽起來好厲害。”
淩悅稚嫩的嗓音裏全是崇拜，惹得女子輕聲一笑，可隨之而來的又是嘆息。
“你想成為她嗎？”
淩悅點頭之後又搖頭，怯怯說：“我做不到的。”
“做到了也沒什麽好的。”
女子的嗓音充滿了傷感，對方的懷抱很溫暖，淩悅忍不住往她的懷裏靠了靠。
只是這樣一靠就有些近了，她從帷帽下往上看，能看到女子的容貌，明明是第一次認識，淩悅卻覺得很熟悉。
對方低頭，淩悅卻看得有些呆了，因為這個人長得和娘親好像。
淩悅忍不住問，“你認識我娘嗎？”
對方的眼眸中閃現出覆雜的神色，輕聲道：“認識，可惜緣分不夠，分別太早。”
淩悅聽出她語中傷感，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我娘在家裏，我帶你去看她。”
“……不必了。”
淩悅不明白她，明明說著想念，嘴上卻是不斷拒絕。
“你該回去了，娘會擔心的。”
冷靜過來後淩悅才想起自己這個行為是多麽大膽，她從女子的腿上跳下，歡快地擺手告別：“姐姐再見。”
走了兩步又停下，淩悅回頭想邀請她一起，可方才坐在那裏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剩下墳墓前的薔薇和酒壺。
淩悅在墳前看了許久才決定走上前，她撫過墓碑上刻的字，涼意從指尖傳到心裏。
突然覺得很悲涼，淩悅伸手將墓碑上的塵土擦了擦。
“悅兒！悅兒你在哪？”
遠處的樹叢傳來響動聲，淩悅聽見娘親的聲音趕緊回應：“娘親，我在這！”
沒過一會兒淩悅就看見了娘親的身影，她跑過去讓娘親抱起她。
“怎麽亂跑，嚇死娘了。”
這個死字怎麽聽怎麽刺耳，淩悅伸手捂住母親的嘴，“娘親不會死。”
“好啦，怎麽又哭了，娘親不會死，還要陪悅兒很久很久。”
淩悅這才發現自己又哭了，看著手中的水痕，淩悅時常覺得這不像自己會做的事。
她應該，不喜歡哭。
淩悅擡頭看娘親，“娘會討厭愛哭的悅兒嗎？”
腦袋又被揉了，娘親似乎被逗樂，“想哭就哭，娘親不討厭。”
淩悅垂眼，“可是那樣就不是堅強的孩子。”
娘親的聲音更加溫柔，“可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得受多少委屈，我可不希望我的悅兒如此，她就應該天天快快樂樂，跑跑跳跳，哭和笑都隨意。”
“呀！快到家了，今天小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肉，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淩悅擡眼望著那圍墻，圍墻裏邊是她的家。
只是想到這一點，淩悅便覺得很滿足，可突然又想起方才消失的人，淩悅便問：“娘親還有姊妹嗎？”
“沒有，就娘親一個了，怎麽會這麽問？”
淩悅剛想回答，眼神又變得迷茫：“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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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時候開始怕火的？”
王瀾看著被鞭炮嚇得不敢出聲的淩悅百思不得其解, 她將手裏的火折子塞到淩悅手中卻被對方一把丟開老遠。
火折子滾了幾圈，最後停在文鳶鳶腳下。
文鳶鳶將火折子撿起，然後交還給王瀾, 又安慰被嚇得蹲在地上的淩悅：“不怕。”
淩悅擡起頭, 看著兩人的臉，擦去眼角的淚水。
火折子被王瀾收了起來，她看著淩悅眼角的淚花覺得好笑, “你最近怎麽這樣愛哭, 看我, 我就一點也不會哭。”
淩悅受不了她這個得意的模樣, 撿起身邊的石頭, 本來是想丟對方額頭, 但最後只是輕輕扔到王瀾腳邊。
對於淩悅的溫柔, 不識擡舉的王瀾選擇嘲笑，“哈哈, 你的準頭也退步了，哇！這樣可不行, 你還得當我一輩子的對手來著。”
淩悅站起來, 將衣服上的塵灰拍打幹凈後，抽泣著說：“為什麽要做一輩子的對手，做朋友不好嗎？”
似是被這話問住了，王瀾本意是對淩悅的承認，並沒什麽惡意。
她尷尬地摸摸頭發, “朋友就朋友吧，我不和你做朋友也沒人做你朋友了。”
不待淩悅反駁, 王瀾就結實挨了文鳶鳶的爆炒栗子，“亂說！”
王瀾捂著被敲疼的腦袋齜牙咧嘴, “哎呀，我錯了，別打了。”
見她投降，文鳶鳶才放下手，隨後又去安慰淩悅：“別理她，你搖一搖她的腦子就會發現是空的。”
這犀利的評價成功讓一個人笑另一個怒。
王瀾氣得跳了起來，“鳶鳶你罵我！”
文鳶鳶一點不著急，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可是我就罵你啊，你是特別的。”
王瀾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看著像小狐貍一樣的文鳶鳶，她一時忘記了思考，傻笑著害羞：“真的？那你以後不許罵別人，只能罵我哦。”
文鳶鳶十分鄭重地點頭：“嗯，以後我只罵你一個。”
淩悅看著一臉嚴肅的文鳶鳶和傻笑著的王瀾，憋笑快把自己憋過氣去了。
但是天色已經很晚，她們幾人都是偷跑出來的，再不回去的話就要被發現了。
淩悅打斷兩人，“該回去了。”
直到這時，王瀾才想起家裏的老母親，再晚一步老母親就會變成吃小孩的母老虎。
小丫頭垮了臉，這下她比誰都急，拉扯著文鳶鳶的衣裳：“快點快點。”
文鳶鳶被拉扯著小跑起來，淩悅則是跟在兩人身後。
跑著跑著她卻停了下來，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像是她們長大了也經常會有的畫面。
淩悅回頭，只看到潺潺流水，可她覺得似乎少了什麽？
“淩悅！快走啦！”
王瀾的催促聲很急，回頭看見她伸出小手瘋狂揮舞的樣子。
淩悅不再思考，應了t一聲：“來了，等等我！”
回城後，王瀾帶著文鳶鳶走了，她們住的地方在一條街道上，而淩悅不同。
喧囂過後便是寂寥，淩悅走在人群中，看著小販叫賣鄰裏閑聊。
可淩悅站在這裏，站在人群中，她卻感覺到了孤獨。
“阿娘！好高好高！”
淩悅擡頭，見一稚童坐在母親的肩膀上，手中的撥浪鼓不斷搖晃，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
看著兩人的身影漸遠，淩悅不自覺將手擡起放在肩上，似乎自己肩上也有什麽人在似的。
心裏空落落的，淩悅總覺得自己丟了很重要的東西。
失魂落魄回到家，見回廊外假山石邊，嫡姐正在看書。
淩悅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一些史論。
見妹妹來了，淩雅將手中的書本放下，淺笑著捏住她的臉蛋：“又去哪裏皮了？”
淩悅自不可能說實話，“沒有出門。”
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不過淩雅沒有責怪她，只是寵溺搖頭：“下次出門帶上輕月。”
假山石後的樹上，一位黑衣護衛靜靜站在樹枝上，雖是被人談論但她也沒有分心。
淩悅坐著和淩雅聊了很久，瞅見對方紅潤的臉色總覺得有些違和感，她忍不住問：“姐姐身體好了嗎？”
淩雅詫異，“這是哪裏的話？”
違和感越來越重了，淩悅從座位上離開，“姐姐，我先走了。”
淩悅不管對方的呼喊徑直穿過回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裏，小院破舊，春桃正在洗衣。
薔薇掛在枝頭，很美，淩悅跑過去摘下一朵，看著層疊的花瓣入了神。
到底是忘了什麽呢？
“悅兒，吃飯了。”
淩悅應聲：“就來。”
她想將手中的花朵丟掉，想了想又拿在手裏，進了屋後她瞧見娘親在布菜，跑過去舉起手中的薔薇：“娘親，給。”
娘親蹲下取走淩悅手中的花，眼神溫柔：“好漂亮的花，和我的悅兒一樣。”
淩悅張開雙手，這是尋求擁抱的姿勢：“娘親，抱。”
淩悅如願撲進了娘親的懷裏，這樣的感覺讓人有些沈迷，不知為何她又想哭了。
“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淩悅點頭，聲音哽咽：“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久的噩夢，但是我記不起來了。”
有人輕拍淩悅的脊背：“不怕，娘親在這，噩夢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
是啊，噩夢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美美睡一覺，好好吃飯，明天還約了王瀾她們出去。
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可是為什麽？心裏會難受？
一陣笛聲傳了過來，淩悅從母親懷裏回頭，楞楞聽了許久。
於是她掙紮著從母親懷裏跑了出去，翻過墻，順著笛聲傳來的方向一路奔跑，全然不顧背後的呼喊聲。
她跑得越來越快，笛聲越來越近，風中帶來讓人沈醉的酒香。
衣服被勾破，淩悅全然不在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只是覺得笛聲盡頭一定有著她想要的答案。
空中似乎有誰輕聲嘆息，淩悅停住腳步仔細聽，那聲嘆息又消失不見，仿佛是她的錯覺。
而笛聲近了，她就在不遠處，淩悅跑過去撥開樹叢，她看見戴著帷帽的白衣女子在吹笛。
她從樹叢中鉆了出來，這才發現這是在一個人的墳前，墳墓修得很氣派，上頭的字讓淩悅一驚。
護國大將軍淩悅之墓。
笛聲驟停，那女子看向她向她招手，“過來。”
淩悅總覺得親切，她跑了過去，被女子抱起坐在腿上也不掙紮，只是呆楞看著那與自己同名之人的墓碑。
“護國大將軍，聽起來好厲害。”
淩悅稚嫩的嗓音裏全是崇拜，惹得女子輕聲一笑，可隨之而來的又是嘆息。
“你想成為她嗎？”
淩悅點頭之後又搖頭，怯怯說：“我做不到的。”
“做到了也沒什麽好的。”
女子的嗓音充滿了傷感，對方的懷抱很溫暖，淩悅忍不住往她的懷裏靠了靠。
只是這樣一靠就有些近了，她從帷帽下往上看，能看到女子的容貌，明明是第一次認識，淩悅卻覺得很熟悉。
對方低頭，淩悅卻看得有些呆了，因為這個人長得和娘親好像。
淩悅忍不住問，“你認識我娘嗎？”
對方的眼眸中閃現出覆雜的神色，輕聲道：“認識，可惜緣分不夠，分別太早。”
淩悅聽出她語中傷感，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我娘在家裏，我帶你去看她。”
“……不必了。”
淩悅不明白她，明明說著想念，嘴上卻是不斷拒絕。
“你該回去了，娘會擔心的。”
冷靜過來後淩悅才想起自己這個行為是多麽大膽，她從女子的腿上跳下，歡快地擺手告別：“姐姐再見。”
走了兩步又停下，淩悅回頭想邀請她一起，可方才坐在那裏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剩下墳墓前的薔薇和酒壺。
淩悅在墳前看了許久才決定走上前，她撫過墓碑上刻的字，涼意從指尖傳到心裏。
突然覺得很悲涼，淩悅伸手將墓碑上的塵土擦了擦。
“悅兒！悅兒你在哪？”
遠處的樹叢傳來響動聲，淩悅聽見娘親的聲音趕緊回應：“娘親，我在這！”
沒過一會兒淩悅就看見了娘親的身影，她跑過去讓娘親抱起她。
“怎麽亂跑，嚇死娘了。”
這個死字怎麽聽怎麽刺耳，淩悅伸手捂住母親的嘴，“娘親不會死。”
“好啦，怎麽又哭了，娘親不會死，還要陪悅兒很久很久。”
淩悅這才發現自己又哭了，看著手中的水痕，淩悅時常覺得這不像自己會做的事。
她應該，不喜歡哭。
淩悅擡頭看娘親，“娘會討厭愛哭的悅兒嗎？”
腦袋又被揉了，娘親似乎被逗樂，“想哭就哭，娘親不討厭。”
淩悅垂眼，“可是那樣就不是堅強的孩子。”
娘親的聲音更加溫柔，“可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得受多少委屈，我可不希望我的悅兒如此，她就應該天天快快樂樂，跑跑跳跳，哭和笑都隨意。”
“呀！快到家了，今天小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肉，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淩悅擡眼望著那圍墻，圍墻裏邊是她的家。
只是想到這一點，淩悅便覺得很滿足，可突然又想起方才消失的人，淩悅便問：“娘親還有姊妹嗎？”
“沒有，就娘親一個了，怎麽會這麽問？”
淩悅剛想回答，眼神又變得迷茫：“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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